【楚郭巍澜】赤极(警匪AU)(13)
码头的另一边。
赵云澜手里的枪口颤抖，对不准面前穿着西装微笑的男人。
两年不见，沈巍几乎没有变，此刻的神色让他恍惚自己还是在和那个年轻的大学教授约会，在吃完晚饭后一起在龙城的江边吹冷风，他的长篇大论他的不发言语，手被人握住时熟悉又陌生的温暖。
但现在不是畅叙幽情的时候，他们被命运的转盘巧妙地拨弄，站在了对立面。
或许本来二人就是站在对立面的，只是执迷不悟的是他赵云澜一个而已？
这个想法叫他头痛，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皱眉，看见站在码头最末端的沈巍向他走来。一步步，笃定，掌控全局的自信。
赵云澜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握住枪把好让自己看起来不要太过狼狈，这情景看起来太过熟悉，梦里千回百转的景象放在现实中却是另一种滋味了。
他认为自己会大叫，会嚎啕，会揪起沈巍熨帖得体的领子揍掉那个斯文的眼镜，连同把沈巍优雅淡定的面具一起击碎，看清下面是怎么样的一个肮脏的灵魂。
可是他没有，他就像是被钉住每个关节的人偶，定定地看着故人。
什么风轻云淡，过眼云烟，都是狗屁。赵云澜发现自己像个娘们儿一样想哭。
赵云澜对着沈巍身侧开了枪，子弹激起空气翻涌掀起对面人的衣角。
我就问你一句话，赵云澜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床里蹦出来，你为什么要杀了沈面?
他不是你的亲弟弟吗?
你为什么要杀了他?
沈巍扶了扶眼镜，终于开了口:你认为想要害死自己的弟弟?他正视赵云澜愤怒而悲伤的眼睛，当时赤弧里面有内鬼。
什么意思?
那次我们出手的确实是货，不知道为什么成了炸药。
那天的爆炸在赵云澜眼前一闪而过，沈面浑身是血地躺在废墟上的身子在脑海中挥之不去，你骗了我，沈巍。你一直在骗我，你让我怎么相信你?
沈巍走近，握住枪口对准自己的心脏，那么我跟你说一个故事吧。
在距离龙城不远的W城，有一个年轻的姓沈的警官，年轻有为，爱妻早逝留下两个儿子，眼里父亲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。
哥哥常常对弟弟说，长大之后也要当警察，做保护他的英雄。
直到十六岁，警官因公殉职。
当地十分重视这件事，算是举办了一个轰动全城的风光大葬，徽章摆了满屋，大街小巷咏传男人的英勇事迹。
男孩的弟弟哭的哑了嗓，可是男孩只是跪在男人的灵前，盯着父亲黑白色僵硬微笑的脸。
那一刻沈巍的童年彻底结束了。
父亲走后留下的是风雨飘摇的家，本就微薄的积蓄在一年后再也无法支撑两个男孩的学业费用。于是哥哥退了学，一家一家地去找，父亲的旧友，远方亲戚，面对的是一扇又一扇关闭着的冰冷铁门。
英雄会被人铭记，可是他们被人忘记。
弟弟不知道哥哥经历了什么，只知道在半夜听见大门打开以及压抑的低吼。
他在沈巍创造的伊甸园里长大。
十八岁沈面的录取通知书下来后，沈巍留下一笔钱，足够支付四年的生活费学费。然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拿起一件外套走了出去，再无归期。
沈面也曾找过，但是茫茫人海哪里去找到那个爱护他十八年的男人的影子?此刻他们一个是少年，一个已经是完完全全的男人，生活的镰刀在二人之间划开了一条清晰的鸿沟。
故事在这里戛然而止，之后是很多年，逃出阳光钻进黑暗的沈巍彻彻底底成了黑色，就像是在干净的水里滴上一滴墨水，随着时间氤氲而开，浸到每一寸骨子里。
直到他遇见了已经成为警察的沈面，以及他身边叼着烟像个二流混混的赵云澜。
这是我哥，龙城大学教授，失散多年，刚找到的。年轻的沈面说，取下赵云澜嘴里的烟，我哥不喜欢别人抽烟。
开什么玩笑，老子不抽烟嘴里叼什么?
沈巍笑笑，上前从兜里摸出一根棒棒糖来，递上前:赵警官 试试这个?
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。在阴差阳错经过祝红牵线，兄弟相认之后，温润如玉的大学教授沈巍与痞里痞气的警察赵云澜的第一次见面。
沈巍目光盯着赵云澜因为常年吸烟而发黄的手指:你怎么又开始抽烟了?
他下意识地放下枪，却被一个人一脚踢中手腕，枪也落在了那人手里。
他的略微迟疑，造就了局势的迅速反转。
赵云澜扭头，顺着黑洞洞的枪口看清了来人，认出来是那个因为撸串蹲了一个星期牢子的男孩。
黑猫，你在这里做什么？沈巍问，皱紧了眉。
黑袍大人你快走！黑猫说，枪口一动不动地指向赵云澜，他身后跟来两个同样一身黑衣的男子悄声站在了赵云澜的身后。
沈巍的话像是对着赵云澜的大脑开了一枪，被称作黑猫的男孩与沈巍熟识，以及结合林静的神秘死亡，一切原本杂乱的线索穿成一条线，在赵云澜大脑里炸开。
赵云澜环视一圈围绕自己的三人，把目光最后落在了沈巍身上：这就是你所说的毫无骗局吗，沈巍？你胸口跳动的究竟是什么心？
沈巍还想再说些什么，黑猫动了动手指，两个黑衣的男人迅速闪到沈巍身后，快走，黑袍大人，这个条子交给猫爷。黑猫说。
怎么，沈巍，大老远跑过来耍了老子一通，再说个故事就准备走了?赵云澜问。
你会放我走吗?沈巍说。
远处传来密集的枪响，乒乒乓乓冲击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膜。
赵云澜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，眼前又是一花，再定睛一看此刻已经惊呆了。
黑猫方才指着赵云澜的枪口，此刻偏转方向，对准了沈巍的眉心。
他身后的黑衣人也拔出了手枪，直指沈巍的心口。
局势再一次逆转。
黑猫在赵云澜惊讶的眼神里转头，笑的像只逮到鱼的猫:特调处编号08447 秘密特派员 赤弧卧底 大庆 代号"黑猫"
大庆歪歪头，嘴角挑起露出虎牙。
赵处长，久仰了。
剧情废躺地上哭QAQ